我总是做梦，与苏东坡相关的应该最多，先是梦中看到他的词集，开篇一首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《蝶恋花》，可惜我在梦中有个习惯，只要开始念梦中所见的诗词，立刻就会醒，所以基本上我只记得了第一句“雨哽芦衰花亦死”，所以醒后只好自己写了一首。还有一点要提一下，现在网上有一种东坡的画像，上宽下窄的脸型那种，在我做梦以前我从没查到过，但我梦中见到的词集有东坡画像，真的就是那一幅，这真的有点神奇。我写的词如下，不知道东坡觉不觉得耐看：“蝶恋花/一日梦中，见到《东坡词》，首篇第一句为“雨哽芦衰花亦死”，怕忘了，想仔细记下全篇，哪知刚一用心记便醒了。下面词句竟不可得。可翻遍现流传于世的《东坡词》，皆见不到这一句，想来是历史的遗漏，有心续此词，因家事耽误至今，今日得空，细品此句，莫非《蝶恋花》之首句乎？便填于此，时间为之定位于东坡与温超超之故事云。

雨哽芦衰花亦死，碎了秋波，江上多忧戚。万里归来眠不起，有情时做无情计。

际遇如舟难任己，潇洒画中，光照一蓑笠。借泪雨中相向泣，无情偏应多情似。”

后来，又梦到东坡用妾换马的场面，想来他是想让我为他向后世解释，所以我只好解释一番，于是，我又写了一首：“郎情妾意/一日梦，见东坡示我一词，上下两阙，我只记得“……一朝偶遇，人和树，春风知几许……”，便醒了。说的是野史“春娘换马”公案。上网一查，发觉大多数人认为不可信，不知东坡示我若何？抑或东坡仇敌欲借我笔全此公案？细思之，觉当时东坡被贬，如惊弓之鸟，心中不免惴惴，又被友人侍妾的无情惊到。适小人来索春娘，东坡亦不知春娘心意了，况自己走后，春娘归母家，若小人来害，岂能免乎？是以顺坡下驴，也算为春娘找一归宿。谁知春娘刚烈，竟触槐而死，当悔之莫及，故而千载之后亦不能释怀，示我当时之词，以舒无尽块垒。细想之下，为敷衍成篇。但此词牌为自创耳。

红尘有我卿才误！一朝偶遇，人和树，春风知几许？此后重来，相思红叶年年绿。

今生无我君才去！穷途孤旅，成千古！风流错看汝！千载犹哭，不该托付小人处！”

我读古人词，往往能在特定的一首词中看到作者的影像，想是作者用情太深，所以将当时写此词时的影像存于词中，直到被我再现。比如李清照，我读她的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才能看到她在闺房之内，锦帐之中正浅吟低唱，相貌正与香港演员关之琳一样；再比如我看陆游《诉衷情》词，见到陆游与香港演员古天乐相像；读吴文英《风入松》词，先是见到他的背影，在扫地上落叶，后又见到正面像，赫然正是青年毛泽东；还有姜夔与台湾演员吴奇隆相像。我都写了诗词。但读东坡词《蝶恋花.花褪残红青杏小》时，出现了意外，发觉里面竟然有词神，所以我填词记录：“蝶恋花.词神/一日午间，读东坡《蝶恋花.花褪残红青杏小》词，恍然若睡间，见一着青衣衣上点缀白花的人随我的朗诵翩翩起舞，当念到“墙里秋千墙外道”此句时，略有停滞，那青衣白花使顿时大怒，凌空而起，手臂一指，一支箭射向我，吾折之而醒。再读此词时，青衣白花使必现身而怒曰:“你又来了！”叹不知何人何时因沉迷于东坡词而隐此词中为神，守候千载，岁月无尽，为赋之。

莫道词中天地小，燕子楼台，穿过人间绕。岁月何曾因恨少？当时若问无芳草。

不是知音不问道，起舞相谈，花在青衣笑。千载春秋人悄悄，相逢如我君能恼？”

至于稼轩，我梦见他的影像，很瘦削，并不像小说中写的那么威猛，倒是像我瘦的时候，我现在有时候有点胖。他来是直接跟我交流的，说我不该总是风花雪月，我现在不了，从前确实有点，我也填了一首词纪录这件事：“破阵子/一阕谱出霹雳，曲成急雨奔流。却见稼轩来入梦，为托新词再倚楼，千古名未休。  恰遇相思正苦，数声昵曲情幽。直斥满篇花月恨，点点滴滴都是愁，徒增志士羞。

注：1、一日午睡，梦稼轩至，直斥我曰：“汝风花雪月满诗集。本见汝学诗一层一层上高楼，当喜。某却是一点一滴增忧愁。某平生所作，全是志士笔，岂似汝乎？”2、稼轩词《摸鱼儿》中有“休去倚危阑，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。”《丑奴儿》中有“少年不识愁滋味，爱上层楼，爱上层楼，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””

其实我还梦见过岳飞元帅，看到的大概是他的魂魄在当时被害后归来的影像，大概胸中块垒放不下，借我之词一舒千载之抑郁之气吧，我为填词曰：“小重山/2013年9月15日，出差北京，夜做一梦：岳飞有妾名郑幺娘，已有身孕，岳飞被害，幺娘不得已落入某太守之手，终自杀。我梦中见到岳飞的灵魂来看幺娘，藏身太守府树上，对我说：“词力长时箭法疏，豌豆豆荚尽倒伏……”云云。梦中又见，当时似乎有岳元帅学生有笔记记载此事云：“……适逢师母自杀……”醒来后，我在网上并没有查到此事的相关历史记录，但有感于岳元帅一生尽忠，却终为奸人所害，至家室尚不能保，英魂不远，为赋词悼之！

去后弦音已落苔，才多成就负、魂归来！难为卿命任人裁！何曾见？宝剑枉徘徊！

情老霸王怀，篱前荚豆老、有谁摘？花无心肝次第开。人生痛、有过此乎哉？！”

白石我亦为写诗一首：“五律.读姜夔/读姜白石《扬州慢》，恍如见其年少英俊，鲜衣怒马，如当今影星吴奇隆状，被一美女牵马缰强留，有感。

悲尽黍离声，驰驱未纵横。掷花年少去，牵马向谁停？

老梦经年恨，离歌隔世听。丈夫吟几事？肩女晚风晴。

注：1、姜夔《扬州慢》序：“……因自度此曲，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。”是说姜白石年少入扬州，见兵祸之后万物萧条之状，谱出新声，而千岩老人认为此曲有商朝灭亡之后前大夫过商旧宫而感悲声之韵。可后人评价姜白石，谓此曲虽悲，但与同时代辛稼轩的奋怒呼号相比，自有云雁泽凫之别。我认为，少年白石未必不是有心人，但在天下分裂之际未能纵横沙场，未能为国发出强劲的呐喊，确实为憾事。2、掷花：潘安貌美，上街便遭妇人女子掷果盈车。这里指姜白石亦如是，但人生岂能常少年？年少英俊事转瞬即去。3、老梦：老去的梦境。全句意思为：老去的梦境在年关当头更是让人心生恨意，恨光阴太匆匆，又老了一岁。4、此句意为：大丈夫处事应当吟咏哪些事情才不失为大丈夫呢？是否一定要如辛稼轩一般为国家奋呼怒号才为大丈夫？5、此句对上一句给出回答：其实能够在老来云淡风轻地与儿女相亲相守，对一介布衣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，特别是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。姜白石有词云：“陌上风光胜赏时，笼纱未出马先嘶。白头居士无呵殿，只有乘肩小女随。花满市，月侵衣，少年情事老来悲。沙河塘上春寒浅，看罢游人缓缓归。”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与宋词诸大家交往甚密，但是从没梦见过唐诗诸人，想来与我平时手中所握相关，我平常看的都是历代名家词选，但很少看唐诗。但我要用一首诗为与古人的交往作结：“鹧鸪天.神隐/看古人诗词，于极静处，往往脑海里浮现古人身影，为赋。

诗里抬头问后人：容颜眼底几成新？先说鬓角无脂粉，休问风华怎泪痕？

一声叹，四声吟，谁曾误了镜前身？风流竟是千年恨，烟火当初隔世云。”